“黄金船这两天都不敢找你麻烦了对吧。”
“嗯。虽然这两天的她还是会对其他人恶作剧,但她似乎不敢和我有眼神接触,和我也保持着距离,无论什么时候都这样。”
“那就证明她还被我吓着,而且,在我进行下一步行动之前,她都会保持这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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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贝用铅笔在笔记本上划掉刚才铃鹿完成的训练指标。“现在的你也不需要担心黄金船的突然捉弄了。”
“也是呢……不用和以前一样提心吊胆过日子……”
铃鹿的眼睛里带着感慨,而阿尔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早就准备好的运动饮料递给了铃鹿。
“这是好事,不是吗?”
“……是啊,这是好事。”
铃鹿接过阿尔贝递来的运动饮料,和往常一样咽下两口之后就拧紧了瓶盖。在这一个多月里,她已经习惯了运动饮料的糟糕味道,虽说每次喝下去的时候她都得皱着眉头才能勉强下咽,但和她以前被黑社会逼着灌下去的那些把身体和心理都搞得乱七八糟的糟糕东西来比的话,还是这种除了酸过头之外什么坏处都没有的运动饮料好些。
“话说回来,铃鹿,有找到出道战的感觉了吗?”
阿尔贝拿过铃鹿递还给他的运动饮料,而铃鹿也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
“就算是已经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吗?”
“嗯……我一直在尝试着找到过去的那种感觉,但是,不管我怎么尝试着和以前一样奔跑,我都没办法找到那种感觉。训练员……这是我的问题吗?”
“不,铃鹿,你让我想想……”
阿尔贝看着铃鹿碧绿色的眼眸。“你是不是在找感觉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现在的跑法和你想找的过去的跑法感觉很不一样?”
“……好像是这样,总是会感觉很奇怪的样子……”
“哈……那我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阿尔贝合上了笔记本。“铃鹿,你现在的状态不是四十五年前使用激素的状态,但你在找状态都时候却不自觉的将你代入到了四十五年前使用激素比赛的状态,而这又和你现在的状态相左,所以就导致了这种迟迟找不到状态的情况。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
“好像……是这样没错。”
铃鹿有些期盼的看着阿尔贝。“那我应该怎么办?”
“很简单,在实战里找状态。”
他转过头,而铃鹿也随着他的视线一起看向训练场。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太阳虽然还未完全落下,但余晖的光芒已经照在了训练场上,让草场都染上了橙红色的颜色。
“训练员,你说……实战?”
“对,就是实战。既然一个人在训练里找不到感觉,那就在和其他赛马娘的实战里找,就像一头巨龙适应自己的新牙一样。不需要多思考什么,只需要让自己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奔跑,比赛的状态自然就有了。”
“那……我要怎么实战?”铃鹿有些疑惑。
“自然就是找个赛马娘和现在的你来一场模拟战了。看到那边了吗?”
阿尔贝伸出手指,铃鹿也将视线转向那边。而就在那里,一个马娘正望着丁香发色马娘和一个男人离去的背影发呆,但没过多久,她就又独自一人跑了起来。
“……东海帝王?”
“没错。她是一个很典型的天赋型,虽说现在的她只是在胡乱跟着目白麦昆训练,但她的硬实力还是有的。找这种和现在的你实力不相上下的人和你模拟战,应该很适合帮你找状态。”
“……那我试试看吧。”
“我相信你会赢的,无论如何。”
阿尔贝看了一眼铃鹿,然后,他转过身去,朝着向他们的方向跑来的东海帝王招手。“喂,那边的东海帝王同学!过来一下!”
“那边的训练员!是你和在叫我吗!”
“是的!请过来一下!”
他应答着帝王,而帝王也跑到了他的面前,眼里还带着疑惑。
“喂,不认识的训练员,你叫我做什么?为什么你还知道我的名字啊?”
“像你这种明日之星,想让人不知道都难吧。”
阿尔贝看着帝王。“这次打扰你的原因主要还是后天就是出道战了,我想请你与我的担当来一场模拟战,借此来帮助我的担当寻找一些实战的感觉。”
“模拟战?好啊,没问题啊。”
出乎铃鹿意料的是,帝王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阿尔贝,而阿尔贝也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张扬的微笑丝毫没有改变,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好。距离定在两千四百米,从那边的白线到在后面的菱亚马逊立牌刚好足够,能接受吗?”
“可以!”
“……我没意见。”
“那为了公平起见,帝王同学就先休息五分钟吧。”
“不需要不需要!现在开始就好了!我现在可还是浑身力气呢!”
“那就现在开始咯。”阿尔贝看着铃鹿。
“……嗯。”
铃鹿点了点头,她自己也将视线投向帝王。虽说在过去她们也算是一个队伍里的成员,但无论是过去的她还是她印象里的帝王都没有把彼此当成队友的意思,从两人加入[他]的队伍到相继被那个狡猾恶毒的男人设局抛弃,她们两人就没有什么交流,除了日常训练之外也没有任何交集,也就更说不上什么情谊了,而现在,已经与过去完全不同的她要和现在的帝王对战,这让她有些不安,但比这不安更多的,是应战的决心。
[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
“不需要去担心什么,找不到状态也无所谓,是输是赢也不重要,尽力去跑就足够了。”
像是为了减轻铃鹿的负担一样,阿尔贝向她说出了安慰的话语,只不过铃鹿没有回答,她只是无言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和东海帝王一起走到了白线前。
“喂,那边的同学,待会输给我的时候可不要哭鼻子哦。”
“……不,我不会哭的。”
铃鹿认真的看着一脸随意的帝王。“我会在这里,和你堂堂正正的一决胜负!”
“那就试试看吧!”
“你们两个,准备好了吗?”阿尔贝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哨子。
“好了!”
“嗯。”
“那么,各就各位——”
阿尔贝将哨子凑到嘴边。
“……”
铃鹿深吸一口气,她的视野放至前方,双腿肌肉紧绷,精神也在此时集中到了极致,就如同膛里的子弹一样,只待一声令下——
“哔!”
就会破空而出!
铃鹿丝毫没有迟疑的在哨声响起的一刹那就疾冲而出,以旁人看来几乎拼尽全力的速度在赛场上奔跑着,这正是她最为擅长的大逃跑法!
蓄满力量的每一步都分量十足的踏在草场上又往前迈出,每一块肌肉都在响应着奔跑的动作,被耳罩遮蔽的耳朵听不见风声,可不停摆动的手臂和呼吸道已经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风!放空思绪沉下内心,只需要一刻都不需要停歇的往前奔跑即可!
这是一场1V1的西部牛仔式决斗。在这里,在集群之中的对抗意识毫无意义,寻常的位置竞争也成了无需在意的空谈,除了仍有些作用的跑法选择之外,能决定胜负的就只有双方的身体素质和心理意志!
铃鹿能听到身后的东海帝王发出的脚步声,很明显,她选定了先行的跑法,而且一直在试图跟上铃鹿的节奏,但显而易见的是,铃鹿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一般的逃马有时也会以自己在队伍领头的位置来带偏其他马娘的节奏,但选择了大逃跑法的铃鹿不会刻意去掌握场上的节奏,因为她已经在阿尔贝的指导中知道了大逃的最佳策略:只要还能保持大逃,那就足以将整个比赛的节奏牢牢掌握在手中!
转弯,直走,又一次的加速,体力仍有剩余,东海帝王还在紧追,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还能跑,那就继续跑,直到结束为止都继续跑!
[很好,铃鹿已经找到状态了。]
在旁观着两人奔跑的阿尔贝观察着局势,他自己脸上的笑容也几乎不可查的上扬了一丝。作为旁观者的他很清楚,从铃鹿迈开脚步的时候开始,她就已经进入了状态。这种状态与她在过去借助激素时的那样在跌落深渊的路上狂奔不同,现在的她虽然也是大逃,但从她的身上已经看不见那种毁灭的疯狂,取而代之的是如余烬复燃般的坚毅。
[但是,找到状态不代表就可以获胜。现在的帝王同样也在状态之中,她很聪明,没有因为铃鹿的大逃策略而自乱阵脚,而是在不断尝试紧咬铃鹿的同时温存体力,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会在第四弯道的时候就会开始反超铃鹿,虽然现在两人的距离是七马身,但这对帝王来说应该并不困难。至于铃鹿能不能赢下来,就看她自己能不能在终盘保持住自己的速度了。只不过,看她这个状态,也许能在这会摸到一点门槛也说不定……]
阿尔贝不紧不慢的分析着,而他的视线也一直紧盯着正在奔跑的两人。现在的两人都已经到了中程的后半段,铃鹿和帝王在此时也都开始为终盘冲刺而开始加速,但很明显的是,帝王的提速比铃鹿的更快,两人的距离也从起马身变成了六马身,而且这个距离还在持续缩小!
[她追上来了。]
这个念头在铃鹿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她提速的脚步却依旧没有停止。像是帝王与她的距离仍有六马身,着代表着她还有至少四马身的安全距离,而她在东海帝王消耗掉这四马身安全距离时所需要做的——
就是转过最后一道弯,然后将速度拉到最大!
橙色的身影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过最后一个弯道,此时的力量已经将自己的速度拉到她能做到的最大,开始了最后的奔逃!
本就急促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脚步也在此时不断迈进着。但与此同时,铃鹿却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愈加清晰,这代表着四马身的安全距离已经在过弯时被消耗,东海帝王已经将她咬住,并且随时都会将她反超!
天才到才能在此刻显露无疑,在其他赛马娘眼中可能是天堑的距离被东海帝王轻松跨越。只要她继续增速,胜利对她来说就是触手可及!
[还有三百米。]
阿尔贝看着两人,心里已经对这场模拟战有了结论。到现在为止,无论是铃鹿还是帝王的体力都开始见了底,可帝王的体力残存情况却比铃鹿的要好,而且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已经缩短至二马身并继续缩短。此时整场比赛也只剩下不到三百米,局势也在此时变得明了——
他脸上的张扬变成了自信。
[铃鹿赢定了。]
触手可及终究只是触手可及,因为这名为胜利之物已经被人握在手中,看似触手可及的距离也只能变成天涯海角!
在其他人看来可能乾坤已定的局势下,阿尔贝却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判断,因为此时的他已经确认了铃鹿触碰到了那神秘的门槛,而这就足以改变整个战局!
[两百米!]
菱亚马逊的立牌已经近在铃鹿的面前,而东海帝王与她的距离也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马身,但她的体力在此时已经要消耗殆尽,东海帝王也随时会超越她,如果这样的话,她就会在比赛之中落败。但是——
“————”
不知名的语言忽然在铃鹿耳旁响起,原本暖色调的夕阳草场也在一刹那变成了阴暗潮湿的暴雨之巷,她脚下的草地变成了被雨淋湿的水泥地,闲适的清风也变成了呼啸而来的寒风。但是,铃鹿并没有因为眼前景象的变化而放慢脚步,因为她已经在那一刹那出现的同时心有灵犀般的明白了那不知名语言的含义:
跑下去。
[我不想输!我要跑下去!]
眼前的景色在刹那之后又瞬间恢复了正常,而铃鹿也开始如二级火箭助推一般再一次加速,而就在转息之间,原本四分之一马身的距离变成了一马身,二马身,最后如一把铁尺般定在了三马身!
[我绝对要跑下去!]
力量如回流般回到铃鹿的体内,她也毫不吝啬的将这些力量灌注到双腿之中,而那菱亚马逊立牌也离她越来越近,直到——
“胜负已分。”
被她甩在身后!
在阿尔贝自信的低声轻语之后,铃鹿的身体也越过了菱亚马逊的立牌。这场模拟战的结果已经落定,胜者正是无声铃鹿!
铃鹿放慢脚步又停下,她小口的喘着气,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刚才的那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美妙体验,正是那种体验让她在最后又一次爆发出力量,以扭转乾坤的三马身赢下了东海帝王。虽然这场胜利只是模拟战的胜利,但光是那种新奇的体验就足以让现在的她激动无比!
“辛苦了,铃鹿。”
阿尔贝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找到比赛的感觉了吧。”
“嗯!找到了!”
铃鹿转过身,双眼冒光的看着阿尔贝。“而且,我在还剩两百米的时候还感受到了一个很美妙的感觉!”
“那是领域,铃鹿。”
“……领域?”
“没错。刚才的你正是触发了领域状态。”
阿尔贝赤红的眸子直视着铃鹿碧绿的眼眸。“领域是赛马娘内心与意志的具象化,而领域也只有在赛马娘专心致志而且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才可以被触发。每个赛马娘的领域都不一样,有时也会因为赛马娘的身体状态或心性而发生改变,但毋庸置疑的是,领域是每个赛马娘的王牌,也可以成为逆转局势或者定死局势的关键。”
“也就是说……我刚才是触发了……我的王牌?”
“嗯。只不过,刚才的你虽然的确是进入了领域状态,但你还没算是掌握了领域。真正掌握领域的赛马娘能让哪怕是对领域都不知道的人都能感受到领域,你刚才做到的也只不过是惊鸿一瞥。但就这点来说,你就已经超过大部分人了。”
“……嗯!训练员,我今晚能加练吗!”
“当然可以,别累着就行。我有点事要做,就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阿尔贝转过身,他的身后也又一次响起了脚步声,而在他视野之中的,是那个独自离去的落幕身影。
……
东海帝王想不明白。
她想不明白,明明在那场模拟战里她可以轻松赢过那个不知道名字的马娘,可就在她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那个马娘却突然加速,一下子就甩了她三马身的距离。而且,无论她怎么用力追赶,那三马身都像是固定死的那样定在了那里,让她怎么也无法逾越。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会输给她啊……”
一次稀里糊涂的失败,也是她的第一次失败。在这一个月里,她也被邀请过参加好几次模拟战,而结果也无一例外的都是她以至少五马身的差距漂亮取胜。可这次,就在她信心满满的时候,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意想不到的打击。
“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
她有些气恼的想着,她自己的脚步也走到了那家特雷森外的蜂蜜特饮车店前。只不过,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也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喂!那个训练员!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买蜂蜜特饮啊,不然我还能是为了什么。”
还在看菜单的阿尔贝转身看向帝王。“难道你要请我吃晚饭吗?”
“谁会请你吃晚饭啊!莫名其妙!”
“那不就好咯。”
阿尔贝还是那副随性的样子。“要我请你吗?就当是那场模拟战的谢礼。”
“……大杯特浓的,加冰。”
“那好。”
阿尔贝转过身去。“两杯大杯特浓蜂蜜特饮,全冰。”
“为什么你买的和我的一样啊!”
“因为这就是我的晚饭了。”
“……你还真是个怪人。”
“承蒙夸奖,你是为数不多肯直接说我怪的。倒是你,现在看起来可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这种情况下我乐得出来才怪吧……”
帝王的声音低了下去。“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失败诶……”
“但这只是场模拟战,不是吗?”
“但这怎么说也……”
“先别急,帝王同学,说句实话,这场模拟战你输的不冤。”
阿尔贝从店员手里拿过两杯蜂蜜特饮,又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帝王。“想听我解释吗?”
“……随便吧。”她小声的说着。
“那我讲咯。首先,你在后半段冲刺的时候慢了一点,以你的耐力情况本来是可以在四百米的时候就开始冲刺的。然后,你在追赶的时候本来可以一口气直接超过她的,可你却没有超过她,这让你们之间仍然留下了四分之一马身的距离,对吗?”
“……”
帝王没有说话,只是牙齿咬着吸管。
“但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还没有到影响比赛胜负的地步,而和你实力差不多的她之所以能赢,是因为她进入了一刹那的领域状态。”
“……领域?”
“没错,正是领域。你应该也知道领域的含义,而就是那一刹那的领域决定了战局,否则的话,胜负还未可知。”
“……我……就这样输了。”帝王低下了头。
“别灰心,虽然你输了这次模拟战,但就凭你现在的实力,在出道战拉第二名一个大差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你的目标还不局限于此,无败经典三冠才是你的目标,对吧。”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期待你站上真正赛场时的实力,因为现在的你,还没有发挥出你真正的实力。好好想想吧。”
阿尔贝转过身,在喝下一口蜂蜜特饮之后就迈开了脚步,可还未等他走远,他的身后就又一次响起了帝王的声音。
“喂!那个训练员!你的名字是什么!”
“大和阿尔贝。如果想记住的话,那就记牢了。”
他迈开脚步,阴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
“已经要到晚上了。”
商业街的一间店铺内,一位白发的女性正望着在外面落下的夕阳。作为这家服装店的主人,她虽然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但也可以算得上是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只不过,虽然她的店每天都有人关顾,可现在了解她在服装售卖之外的另一项业务的人却并不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也会就这样如此平淡的结束——
咔啷啷——
店门红宝石挂帘被人推开的声音响起,她向门口望去,赤红的眸也与另一双赤红的眸相对。
“你好,现在还营业吗?”
“是的,还营业。”
她轻柔的说着,只是无神的眸子与另一双鲜活的眸子成了对比。“您想购置什么样的衣装?”
“不,我不买衣服。”
另一双眸子的主人打了个响指。“我要亲自做一件决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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